宣威之窗

泥与火的艺术 —宣威来宾制陶工艺

手工土陶制作工艺被誉为“泥与火的艺术”,全凭陶匠一双灵巧的手,做成水罐、茶壶、缸钵、陶盆等几十种餐具和容器。宣威市来宾,盛产粘土,丰富的粘土是制陶的上等原料,为陶器生产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。来宾人生产的陶器从取土、制陶到煅烧等过程全部用手工操作,并以师徒相传、家族父子相传的方式祖祖辈辈沿袭下来,如今仍然保留着这一古老、原始的传统制陶技艺。

揉泥

根据《宣威旧志》记载,宣威土陶具有悠久的传统和历史,民国时期,宣威制陶已经初具规模,形成了以专业化产品为特色的制陶工艺传统村落。例如来宾鲍屯、马街子、刘官屯等处的砖瓦,二官营、三塘水的坛罐,石丫口的碗盏,马官冲的砂锅,各具特色。产品销往宣威各地,并辐射到贵州及周边地区。销售方式以坐地销售和乡村集市贸易为主,部分产品采用以物易物的方式进行。

启动轮盘

资料表明,解放前来宾虽有零星的土陶作坊,但生产量还不大,产品也比较单一,多为酒坛、缸、花瓶、花盆、砂锅、药罐、瓦盆等日常生活用品和花盆。时至今日,随着市场和客户的大量流失,宣威土陶烧制面临窘境,只有部分老匠人选择了坚守,成为无人接力的“独角戏”。现在留存下来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坛罐厂,还在继续着这一古老的技艺。来宾土陶制作工艺采用本地黏土青窑泥和白沙为原料,按一定比例加水混合,使用对辊机制泥,采用手摇快轮拉坯制陶技术制陶。

转轮

我曾经带着浓烈的好奇心参观了来宾龙洞坛罐厂花盆的制作过程。“土陶花盆制作程序比较复杂,包括揉泥、拉坯成型、晾干、拍打、上釉、烧制等程序。这几道程序不能单说哪一道最重要,但都是决定土陶花盆成败的关键。”王传体说,要学习制作土陶花盆,得先从最基本的拉胚成型开始,他边说边从案板上取了一块和好的泥胚,娴熟地做起了示范。他先是迅速用脚转动土陶转盘,随着转盘的飞转,将揉捏好的泥团放在转盘上,并用双手捏住泥团随意拉拽。随着旋转的转盘,他的双手在泥胚上时而挤压,时而滑动,时而托盘,时而捧抱,有时弯扣,有时轻捏,就像变魔术一样,一块泥胚慢慢变成空心的,然后逐渐变高,变大,变美,厚的部位变薄,粗糙的变光滑,直的变弯,弯的又变成优美的曲线,最后变成一个小巧精致的花盆。

拉坯

常用的工具有刮板、割线、木槌、花模、刮子、镇口、木刀、锯片等。陶工手工拉坯,基本成型后一手衬内,一手执刮板修饰陶坯外表,再用小刮板将底部修成直刮平,用手指在底部中间挖个孔,最后用割线将已成型的陶器从与轮盘底部的结合处切开,一件土陶花盆的成型工作就完成了。

收口

如制作尺寸较大的花盆,需分段拉坯之后再拼接完成,然后用木槌、花模和抵手将陶器通体拍打一遍,使陶器坯体厚薄均匀结实,器物表面也有了朴素的印纹装饰。做好的花盆要放在外面慢慢风干,这期间不能随便将其移动。花盆晾晒到半干时,用刮子修底后,在陶器表面涂上一层红色的粘土(称为化妆土或陶衣),使陶器有更鲜亮的红色。然后用木刀或锯片刻划装饰图案,常见的有梅、兰、竹、菊等图案,或配以文字,其手法简洁飘逸,有很强的随意性。烧成后整个花盆的外面为鲜亮的红色,刻划过的装饰花纹为白色,红白相映,具有较好的装饰效果。有的花盆采用捏塑(堆塑)的方法,在花盆外围堆贴龙、鹤、飞鸟等造形的浮雕,更具工艺特色。贴好后的花盆就能享受到釉的洗礼了,把调制好的釉浇到花盆上,上釉后的花盆,如穿了新衣一般美丽动人。然后经过20℃以上阳光的沐浴后,把花盆放在窑里经微火、大火、小火、熄火几个程序,烧制48小时。花盆入窑后,通常大套小,直接摞叠成柱的方式摆放在窑室内堆烧,一窑可烧制1000多个花盆。烧制花盆这道工序也不轻松,在此期间陶工要一直守候在窑外,控制火候,只有烧制均匀,才能让花盆着色均衡。

修刮

随着时代的发展,来宾陶器制作工艺也有了变化和发展,干沟花盆厂采用机械化注浆,电动高速离心成型技术制造花盆,简化了技术,摆脱了手工成型中许多技艺性的约束,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,并使产品更具规范性。

底部挖洞

民间烧制的碗盘、坛罐等器皿,虽然在烧造工艺上显得土气、笨拙、简单,但造型朴实,线条粗犷,散发出浓郁的乡土气息。来宾土陶从创烧起,就与人民群众日常生活紧密结合,深受大家的喜爱。来宾土陶产品中的泡菜坛,曾广泛地流行于乌蒙山中的千家万户,为普通群众带来了寻常人家的口腹之乐,用土陶泡菜坛泡出的泡菜,具有香气袭人、清脆甘爽的特点,且水质经年不坏,时间越长越是香浓。土陶锅中还有一种叫砂锅的,是来宾土陶中最受群众欢迎的产品,具有无污染、无辐射、无有害物质的特点,宣威人家家煮火腿离不开它,煮出的食品比钢、铁、铝锅更加自然和香醇,最能体现土陶朴实天然的特征。现在的人们依然用土陶坛来盛水泡茶,那味道和山泉水一样甘美。至于文火砂锅煮火腿,那是最能给每个思乡的游子带去温暖气息的醇美滋味。

拍打

烧好的花盆

这些陶制品不仅与我们的日常生活相依相生,也有着厚重的历史文化积淀。无论时代怎么变迁,宣威陶器有着无法复制的历史,早在新石器时代时期,尖角洞的先民们就已经使用陶器进行生活和生产,写下了一笔无法重书的精彩。与其说陶器是一种独具特色的艺术品,更不如说它是一种承载丰富文化内涵的文化载体,它见证了人间的烟火。(张秋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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