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年立冬后，心里总是挂念着一桩事：红嘴鸥来月牙湖没有？

粗心大意的我，离立冬还有些时日，便嚷着去看看这些精灵。绍华师兄打来电话，两家人聚聚，去呼啸鱼庄吃鱼，其次看看红嘴鸥和月牙湖。

午饭时，孩子们交谈着校园生活。我们谈着翠湖的红嘴鸥，还有月牙湖的红嘴鸥。

前些年，若冬季去昆明，嘴里念叨的是去翠湖边走走，和红嘴鸥交谈交谈。看了之后，回到家里回味起来，总是安逸了得。

记得前几年，到月牙村安装防盗门，在乡村路上开车行驶，扭头看雾气中的东山之脊，朦朦胧胧的。离路不远的水面上，无数白色的鸟，或飞或嬉或立，欢腾成一片。把车停下，走一段菜园，只听鸟叫声越来越密，它们在叙说这片湖水的温度，还是在谈情说爱？

那一天，我还不知这些精灵叫什么。它们翻飞划过湖水的迹痕，让我心底生发了一个念头：这是一种有灵性的鸟，是祥和的兆头。

在菜地里遇到一位大伯，我问他这鸟叫什么？大伯说：“叫什么名儿，不知道。看它们这样快乐，叫吉祥鸟吧。”对头，吉祥多好！连飞鸟都在月牙湖呈现一片吉祥，看到这鸟的人也会吉祥。慢慢的，这些精灵向湖的北面迁飞，靠近坝体，接近城市的楼房。大伯说，刚开始飞来这片芦苇地的才有十来只，近年多了，有好几百只。回家后，和女儿们说起这件舒心事，她们可高兴了，都说要去看望精灵们。

过了些日子，天空放晴，一家人决定闲上一天。大女儿比我们还懂些，说那些精灵是红嘴鸥；小女儿跳作一团，问她姐是真的吗？大女儿说，读高二时就和同学们去月牙湖看过了，只不过那时太少了，又不敢飞来与人亲近。想想女儿都知道那鸟是红嘴鸥，我心里老是不好受。后来，几位宣威摄影名家在饭桌上也谈及月牙湖的红嘴鸥，我真的汗颜：身边有美，却眼高手低，白白让美从身边溜走，我是不是太过木讷了？精灵都来了，用叫声与人亲近，用翻飞画人间杰作，用等待看人性善恶。自然中的美妙要去发现，离自然远了，心就是一塘无歌的死池。

这一天，女儿们买了好多红嘴鸥爱吃的食物。小女儿心细，说法式小面包红嘴鸥肯定爱吃，一下买了五袋，还嚷着买一些干鱼。人有爱心，鸟有情歌。女儿们依着坝栏，不停地“咕咕，咕咕”，也不停地把面包弄成小块向湖岸的坝沿投去。爱人跳了起来，把面包弄小，捧在手心，几只红嘴鸥欢飞而来，那一幕情景，真是妙不可言。我用相机完成鸟语人间的刹那。你看，红嘴鸥的唇上带着甜蜜的笑。红色的嘴，像开口的红石榴，脚爪、羽翼舞动的线条，是五线谱。湖面仿若一架大钢琴，心静有善的人，此时是在听贝多芬的钢琴曲。欢了，笑了，跳了，喊叫了，一家人带着如意和吉祥返回家。女儿们又在家里说开了。

月牙湖，在宣威城南面。每年冬季，看望红嘴鸥，已经成了人们生活的一种情趣。无数人走了，又有无数人来。

月牙湖成了红嘴鸥的家。一个家，有湖水，有无数人的爱，湖面变成了善爱的银光。你不来看望精灵，生在宣威是一种遗憾。你来了，精灵叫走你的迷惑。你爱上她，有时间就去看望她，回到家里，一定会唱一首心暖的歌，或者在梦中笑出鸟的声响。（杨真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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